背包和鞋子

小孩才做選擇嗎？
是大人心中的小孩才這樣吧？真實的小孩很直白。
開學第二週星期五，第二節開始才有課，但我在八點左右到校，只為了今天是資源回收日。我沒有帶班，所以沒有學生可差遣。凡是打掃、丟垃圾、資源回收一律自己來。
整理好回收物品，坐下來喝口茶，拿出今天第二節自然課要用的指北針，打算先依組別分配好。
第一節鐘聲響起不久，幾位學生走進教室、主動噴酒精、走到座位上……

原本這篇述說我任教學科內容的標題要定為「自然就是美」，好老派，是不？但是上週去了一趟學校後，這標題就用不上了。

我任教的學校規模有點小，除了二、四年級有兩班，其餘年級各一班。原本以為一週15節課已涵蓋四到六年級自然課，雖然備課辛苦，但可期待教完一學年後我會成為更實在的自然老師。
上週去學校拿課本，才知道學校排給我的自然課程只有三、四年級，其他授課年級科目分別是一年級健康與體育、三、六年級美勞、五年級綜合活動。
雖然授課領域超越當初甄試的自然領域太多，但代課老師對課程安排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，因當初甄試公告就表明了：「實際需視學校課務安排……」
來吧來吧，我可是領著一紙合格小學教師證的人，有什麼課程教不來的呢？不熟悉的課程我現在開始備課就是了。

沒想到這週之後，我今年的甄試祭可以告一段落了（嗯，明年再來）。
第三場試教還算差強人意，幸好口試不再是12年國教問題，而是教學現場、班級經營相關問題，我竟可以對答如流。
上一場甄試後的覺醒很重要，認清自己的狀況，也在寫履歷自傳的時候，為自己的教育理念做了一番整理。
也許這些努力剛好符合學校需求，所以我及格了。這是三招，一人報名，公告上不再寫著“未達錄取成績，從缺”那種令人難堪的字樣。
錄取後心情並不輕鬆，雖然是科任代課，但是小校班級數少，3~6年級都要備課。

三級疫情來得快又猛，老師在校授課突然轉變成TFH（Teach from home)，學生被迫在家學習。下學期開學之後，線上學習也許會變成常態，請問老師您如何因應這種改變？
這是我甄試中遇到的口試問題，我的回答是：呃，關於線上學習經驗，我個人目前在社大上台語課程，有學習的經驗（受教端啦），至於教學經驗只有觀摩學姐線上教學，她的上課方式是如何、如何……。
甄試之後我不禁在想，如果錄取了，我的自然課程要如何線上教課呢？
我想，為了不讓螢幕前的學生睡著或分心做別的事，我應該會走出戶外來教學。
大氣科學的部份我得去追拍日出月落，雲海銀河。

若要說參加兩次甄試失敗就沮喪失志，這種劇情也太不符合我的人設了。
但的確浮出一些自我懷疑。
對於試教的評論讓我想了很久：這些缺點我明明知道，為何還避開不了？對於上台亮相，我從小就沒在怕的，為何現在會怯場而荒腔走板？
感覺有一部份的我失去了。
口試問到一題，這16年來你都沒有接觸到教育現場，現在的你要如何……

第二次的教師甄試隔了兩週，我的教案及履歷表卻拖到前一天晚上12點多才寫好。口試沒準備、試教也完全沒練習。雖然寫教案的時候，教學流程在我腦海中一Run再Run，但隔天一早醒來，我沉重的腦袋裡只剩亂了序的殘餘片段。
今天這場代課教師甄試共有三位參加，各自考不同科目。學校位置雖然不在市區，但也不是偏鄉，班級數算是中等規模，各年級平均三班，教職員待人都很客氣。報名時人事主任還問我從何得知這所學校？
（當然是看了甄選公告啊！）
我說，前公司有承接這附近的工程，所以對工地週邊環境還算熟悉。
（郵局對面那攤炸饅頭、雙胞胎是很讚的下午茶啊！）

重返教職的第一步就是參加教師甄試，從六月下旬開始有學校張貼甄選公告後，我觀望了二週還未付諸任何行動。
今年高雄市代理代課教師由各校自辦，從六月底陸續有學校安排甄試，尤其來到暑假開的這週公告的學校數來到高峰；我開始擔心再觀望下去，這學期可能擠不進門檻。

我目前想先從代課做起，工作時數少一點，體驗一陣子半退休族的優閒。但我也想能夠到偏鄉學校去，將空閒下來的時間為孩子們做些輔導或陪伴。

上週五有一所學校只需要口試，對於還找不到試教手感的我來說，也許是個機會。
甄試當天，開了40分鐘的車到美濃，報名、甄試也只我一人。但我什麼都沒準備好，別說教育專業題目回答得零零落落，連自我介紹都講得無條理兼沒自信感。

當初辭職的時候，計畫B是好好休息半年再重回職場工作，首要目標我認為能勝任的應該是教學工作；一張17年前取得的小學教師證是我準備開啟第二段職涯的入場證。
三級警戒解封日一再延後，我以為教甄會在8月才開始， 但從上週開始，高雄市各校已經陸續安排甄試，看過簡章之後我也跟著焦急起來。
焦急什麼呢？因為我除了前些日子因有靈感而寫的自傳，其他應試的準備都沒展開。而一般的甄試報名除了自傳履歷外，還得準備各項證照、試教的教案。
報名的證照中，有一項需要特別申請的「警察刑事記錄證明」（就是俗稱良民證吧？），這項因為線上就能申請，很快就順利取得。其他證書、證件類需要準備影本，做起來不難，但疫情期間需要減少移動距離，最近最便利的超商影印價格是專門影印店的三倍，讓我想把它拖到最後啊。
還有報名表與甄試證上要貼的證件照，我一想到要戴著口罩出門去拍照，就算僅僅在3、2、1之後取下口罩拍照可能不致因違法而受罰，但臉上的兩條勒痕怎麼辦呢？想了很久，不喜歡相館太過修飾的照片，但是我也沒積極努力自拍，於是我遲遲未能完成這項。

當五月中疫情燒起來的時候，我開始白天不出家門。一開始跟我爸媽說：學校圖書館已不能自由進出，只好在家讀書。另外還提了一個想說服我弟有關我留在家的理由（同輩較愛計較），老爸聽了頭也沒抬的說：退休就說退休啦，我當年也是不到50歲就退了啊！這句話給我打了安心針，我就大膽假設這是老人家已經能接受我退休的回應。

隨著確診人數不斷爆增，進入三級警戒後，待在家成了理所當然，我藉疫情撿了便宜，也不必特別去跟親戚五十的誰特別說明了。

送出辭呈之初，對於不上班的日子計畫上是要延續到年底。不過，想到家人不會如此寬容以待（他們都怕我成廢人），所以計畫備案中要在9月去應徵代課老師職缺。

只是，疫情這把火燒太旺，連教育學習環境也改變，我想備用計畫也要生變了。若是控制開銷、更節省點，讓生活過得下去，不上班的日子就延續到年底，也正好如我當初所願。

被改變的還有我打混一個多月才剛型塑的退休生活：圖書館上網或閱讀、週三爬柴山、週二小旅行、志工學習……等，更別提原本六月中要開始的烘焙課、咖啡學習了。在外出限制令下被打亂的這一切，都得再重新安排適應了。

爬柴山這件事讓我對自己已成為退休人士最有感。

當年老爸48歲退休後，最早固定的活動是每週爬柴山一次。同年我大學畢業回高雄就業，常在週末休假時被要求同行，一路上他會開心地介紹各處休息區和觀景點，說著有時遇見獼猴、看見蛇、鳥、松鼠的驚喜。當時年輕的我有充足的體力爬柴山，但還是打從心裡認定這是退休人士消磨時間的活動。

在上班的日子結束前，我報名一場連續5天的高山健行活動，把它視為“畢業旅行”。行前為此努力鍛鍊腿力、買了登山鞋，還爬了兩回合柴山測試訓練成果，最後開心的完成這場畢業旅行。

回來後不時想念大山的風景，雖然我不想因為買了很貴的登山鞋，就要自己成為專業登山客，但也不能就這樣束之高閣。沒太多選擇，上週找了一天就往柴山去。

平日的下午來爬山的人，年齡層明顯的偏高。有時不小心聽到的對話有：誰從某某職務退休多久啦，或是那位台X、中X公司退休的課長怎麼沒來？看來爬柴山果真是退休族的重要活動。